散文
一枚咸鸭蛋/木槿
“儿的生日,娘的苦日”,一句挺实在的话。不同年龄段的人听了,感受会有所不同,最起码做了父母的和没有做父母的心情就不一样。
小孩子的时候,过生日欢天喜地,早早就盼着,掐算着手指数着,还时常没事找事赖在妈妈身边提醒着,生怕事事操劳的母亲给忘了。更为有趣的事,一家姐妹几个不管谁过生日其他人都惦记着,沾光啊——一碗面条加一个鸡蛋,可是难得的美味佳肴。
每每轮到自己过生日,真有点恨“生”不逢时,为什么呀?农历二月末,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,想吃点啥也没有,弟妹们更是“蹭”不上吃喝。妈妈说,有时候我怨天怨地,一过生日就耍,非要改生日不可。也不知听谁说的,母鸡脸红就快下蛋了,一放学,进家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鸡窝,看看家里养的哪只母鸡脸红了。
仔细地想想,物资匮乏年代,所谓的好吃的也无非是一顿家常便饭。记得有一年家乡闹白灾,大雪封山,解放军日夜奋战,甚至动用了直升飞机,才使父老乡亲渡过难关。如此困难的情况下,谁还会想到怎么过生日。没有往年的闹腾,更没有了昔日围绕着母亲打转转儿闹着过生日。可是自己生日那天早晨,睡梦中被母亲“收拾”起床的我,睡眼朦胧中看到的却是,饭桌上热气腾腾的几碗面条和母亲偷偷放在我手里的一枚咸鸭蛋。一时心里犯了嘀咕,家里不是早就没有咸鸭蛋了吗?母亲怎么又“变”出来了。可仔细一瞧鸭蛋上面的数字,我才明白,这是母亲大年三十晚上家人一人一枚咸鸭蛋,母亲自己的那个省下来留给了我。
计划经济时期,什么都是按量供应,偏远小镇上的人们没有谁家买一篮子鸡蛋鸭蛋的,而是养着几只鸡鸭慢慢地攒,攒十多个就放在坛子里腌起来。吃的时候怕腌的鸭蛋分不出咸淡,母亲就把每个蛋编写了序号。吃年夜饭时分的咸鸭蛋,家里人都知道哪个数码的咸鸭蛋分给了谁。
看看妈妈,瞅瞅手里攥着的咸鸭蛋,我鼻子酸酸的,眼睛热热的,心更是被一种情愫温暖着。似懂非懂中,自己再过生日,不跟妈妈要这要那了,放学回家,知道学着做家务活儿,爸妈回来晚了,把饭盛好放在他们手上,妈妈说我一点一点地长大了。
母爱无边,母爱是细节,母爱更是润物细无声的影响。一件小事儿妈妈让我懂得了感激,生活中,只愿自己也能像母亲一样身教胜于言教地感动自家的孩子,使他能成为一个感恩的人。来源:衡水日报
(责任编辑:慕泽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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