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
故乡的热炕头/张晴
离开故乡已经20多年,但我仍怀念故乡的热炕头,每当想起它就会想起母亲,甜蜜温馨……
每年冬季寒风凛冽大雪纷飞,回到家里坐在热炕上吃着母亲做的香甜饭菜,感到温暖无比。记得儿时最喜欢吃母亲做的玉米粥,她做的玉米粥是学不来的,不仅好看,而且好吃,金灿灿、软绵绵,寒冷的冬季喝上几口感觉像神仙一样,浑身顿觉舒爽暖和。那金灿灿的玉米粥陪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和少年,记忆中的母亲总是起早贪黑为一家人的生活忙碌着。
母亲是一个心灵手巧、慈祥善良的人,那时父亲每月工资五十元,我们没有多余的钱买衣服,一年四季的衣服全是母亲缝制的。一台老式缝纫机陪伴她几十年,她不仅给全家人做衣服,还给乡邻们做。一块布在她的精心缝制下,很快就成为一件得体的衣服。每当看到合适的衣服穿在别人的身上,她脸上就会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故乡的热炕头是我们成长的摇篮,也给了我们温暖和欢乐。冬天,母亲每天早起来就把炕烧得暖暖的,等我们起床后可口的早餐已做好,她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总让我难忘。每当炊烟升起的时候,我们就闻到了母亲做的饭菜香了。
母亲教我们什么是大爱,什么是宽容。虽然她目不识丁,但她讲的话都很有道理。记的儿时,我和二哥在学校受到同学们欺辱,她总是对我们说“让人一步自然宽,吃亏是福,要看人长处,帮人难处,记人好处”,她教给我们很多做人的道理。
母亲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,有一年冬天,大雪纷飞,天寒地冻,门外来了一个乞丐,母亲毫不犹豫把他让进家里,给他做了热乎乎的面条,临行前还给他拿来御寒的衣服。那年月粮食紧张,但她从没有拒绝施舍。善良和宽厚受到了乡邻们的尊敬和称赞,说起母亲,乡亲们都称赞她是一个大好人。
母亲不仅给了我生命,而且还教我坚韧勤劳。艰苦的年代,母亲用心血和汗水把我们兄妹五人抚养长大,为了改善全家人的生活,她不仅养猪养羊,开垦菜园,还在父亲所在的学校给老师们做饭,挣点微薄的工资。过去没有电灯,母亲就在煤油灯下缝鞋做衣服,每晚当我睡醒一觉,看到母亲还在穿针引线忙碌着,每一针都凝聚着母亲的心血和爱。由于她辛勤操劳,白发过早地爬到了她的额头,端庄秀丽的容颜也变得苍老了。母亲是个孝顺而又勤俭的人,经常把肉和鸡蛋留给爷爷奶奶吃,而她自己却不舍得吃。
每到过年,给全家人缝制好了新衣服而她自己却不舍得做一件新的。她总对我们说,凡事要少计较才能快乐。母亲犹如一朵幽兰,清雅芬芳,虽没有牡丹富贵,也没有玫瑰娇艳,但有一颗温馨善良质朴的心,我难以用瘦笔抒尽。
热炕头承载着一家人的甜酸苦辣,也是我最甜蜜温馨的回忆,热炕上有母亲缝制寒衣,父亲给我讲故事,也有哥哥姐姐们欢乐的身影,母亲把热炕头打扫得干干净净、整整齐齐。如今我依然眷恋着它,不管走多远,母亲做的香甜饭菜萦绕在舌尖。那时日子虽清贫,由于母亲的勤劳贤惠,没有让我们感到生活的苦涩,坚硬的老茧扭曲的食指,凝聚母亲多少辛劳甘苦,一双枯树皮的手描出了生活中最美的图画。
灶堂的小板凳上有母亲坐着点火的身影,火苗一闪一闪映着母亲的笑容,锅里的水一闪一闪凝聚成一脸慈祥。炊烟带着新米的亲切和灶土的暖意在屋里弥漫,米香、莜面香、肉香飘得很远。母亲站起身呼唤着儿女们吃饭,母爱如热炕,恒久地传递着光和热,温暖如初。从那时起,我不再畏惧冬天,只要有母亲在就不会有寒冷孤寂。
如今,86岁的母亲依然给她的外孙和孙子们缝制鞋垫,那是一双勤劳的手,温暖的手,是世界上最美的手。母亲坐在热炕上,戴着老花镜,绣着红牡丹绿孔雀,极艳丽。太阳升高了,照在黄土高坡,回首故乡灯火通明,长安静好!
来源:衡水日报
(责任编辑:慕泽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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