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实
剃头/王长青
剃头
作者/王长青
在很久以前的老年间,没有“理发”这个词,认为“头发”受之父母,不能随便剃除。故当时男女都留长发。到了宋朝,理发才兴起,那时理发称“待诏”,逐渐发展为一种技艺,一种行业。在元明两朝,理发业较为盛行。到了清朝,满族贵族为达到长期统治需要,强令男子一律剃头梳辫“留头不留发,留发不留头”。人们无奈去掉前额顶上的头发,理发业也空前发展起来,称为“剃头”也叫“剪头”“推头”。之后,解除梳辫的烦恼,理发业多以男人剃光头为主,随着社会的发展,产生了推子,便出现了分头、背头、半边头等发型。
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,农村没有理发所,人们想理发了,不是到集上去理,就是等着串村的剃头匠进村入户。那时,走街串巷的剃头匠,都是用短扁担挑着挑子。挑子的一头是红漆长凳子,是凉的一头,凳腿间夹置着三个小抽屉,一个是放钱的,两个分别是放围布、刀剪之类的工具。挑子的另一头是热的,有一个简单的小炉灶,灶膛里放着半明不灭的木炭火,上面反扣着一口大沿的黄铜盆,盆里的水冒着微微热气,这就是歇后语说的“剃头的挑子——一头热”。
剃头匠的挑子不长,有利于两手把持,迈一步,一打颤,步姿很优美。他们串村耍手艺,不吆喝,使用的“唤头”叫“铁夹”。是用两根条铁,一头结成把儿,另一头微张,形似大镊子,一尺多长,用左手拿着,右手用一根大长铁头,从两根条铁的中间缝里向上拨,发出“嗡嗡”的响声。人们听到这种响声,就知道剃头的来了。剃头匠热天找个大树凉,冷天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,把挑子一放,坐在凳上,吸着大旱烟袋,等待顾客。客人来了,忙忙站起,收起烟袋,往鞋底下磕出烟灰,让客人坐好。甩开围布,慢悠悠地给客人围好,然后,翻开扣在炉膛上的铜盆,舀两瓢热水,伸出手指试试温度,便按下剃头人的脑袋撩洗起来,用小刷子擦几下肥皂,用毛巾擦到不滴水时,手持剃头刀,在灶边挂着的黝黑发亮的辟刀布上“蹭蹭”反正辟几下,一手按住剃头人的脑袋,一手拿着刀具在头顶上“嚓嚓”一刀一刀剃起来。那时被剃者都是男人,成人剃完后,还要刮胡子、刮脸,直到把躲藏在耳朵周围散乱毛发刮净,还要掏净耳垢才算完活了,收费一角钱。记得我们村有个叫郭敦的剃头匠,手艺好,收费低,每年一进腊月便忙起来,乡亲们剃头不要钱,用他的话说:“乡里乡亲的,谁用不着谁呀!”
给小孩剃头比较费劲,小孩一般“护头”,还得家人协助配合。否则,小孩哭闹还是小事,碰上犟孩子脚踢手刨会把挑子踢翻。那时男人们都是剃光头,光亮光亮的,被戏称“剃葫芦瓢”“电灯泡”。小孩们一般在脑门前留下“小拢”,像个小铲子状,还有的在后脑勺留下一小撮头发,梳小辫,系上红绳,显得孩子俊气乖巧。
随着时代的发展,走街串巷的剃头匠几乎绝迹了。应运而生的“发廊”“理发厅”“美容院”遍及城乡。男女理发都去这些去处了。时髦的发型日新月异,染烫焗油相当走俏。小男孩们头顶上还推有“福”字或“和平鸽”等图案,令人叫绝。但过来的老者,图个“出火”,剃光头的仍大有人在,图个“俏夕阳”,喜刮脸,不留胡子了。
来源:衡水新闻网—衡水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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